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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岭南佳果四时新——《广东当代国画名家10人展》访谈录(文/雷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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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2009-11-09 10:57:27

          岭南佳果四时新
            ——《广东当代国画名家10人展》访谈录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文/雷铎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一、 引言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由政协广东省委员会和全国政协书画室主办,广州美术学院、广东画院和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协办的《广东当代国画名家10人展》在广东美术馆展出期间,我观摩了三次,每次都感叹良多、获益良多。
            但当我动笔写评论时,我感到无能为力。
            就全国而言,广东画家群体的位置如何,我不敢妄评,但可以肯定的是,如果少了广东画家群,肯定有遗珠之憾;同样的,对于广东展而言,此次进京参展的十位名家,倘若少了其中某位或某几位,肯定也有遗珠之憾。
            对于他们,我既熟悉又陌生。为了写这篇评论,我分别单个采访了每位画家,希望从对话中得到落笔的感悟。
            但愈深入采访,我愈感到下笔的艰难:他们每个人,都是如此的丰富,有些东西,象云,象雾,可以感到,却无法触摸或表达:我不喜欢用云遮雾罩似是而非的语言表述,但我倘用平白而明晰的语言表述,我又缺少这样的功力和积累。
            因此,我决定用更接近“原汁原味”的方式:对访谈录的整理。
            不过我还是想极扼要地对广东“十人展”十位画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,并描述我个人的一种朦胧的感受或把握。
            首先,在题材上这十位画家,在广东很有代表性,有画山水的,有画人物的,也有画花鸟的,品种齐全;其次,在年龄上,他(她)们分别出生于1936至1958年之间,横跨了22年,年龄分布颇均匀;第三,风格上各有各精彩,色彩纷呈,差异十分显著,不署名也分得出是谁的作品。这三点是最重要的,好比广东四季鲜花或四时佳果:有木棉花或金凤树,也有白玉兰或紫睡莲;有荔枝或龙眼,也有菠萝蜜或番石榴。
            第四,从籍贯上,十个人分别来自广东、广西、湖北、陕西、河南和北京。这一点也不可忽略。固然,岭南画派的大本营在广东,但并非广东的画家都只汲取岭南一角的营养。一部中国画史,就是一部师承又融会和变革、革新的历史。何况,当今时代是一个高度融通又高度多元化的时代。
            多彩的风格,可以使人领略“岭南佳果四时新”的丰富。
            为了节省篇幅,似乎可以“以偏概全”地这样描述:王子武笔墨沉实而干练;王玉珏有女性的优雅和对装饰性的敏感;尚涛厚重而强烈;林丰俗宁静而富有禅趣;林墉富于音乐感和文学性;周彦生平实而单纯;陈振国注重夸张和陌生化;张绍城力求出新和突出岭南风情;方楚雄工笔带写意;李劲堃浓烈而显露辉煌。
            倘若换一种方法,用茶、酒和咖啡来比喻,则阳刚兼具形而上的尚涛是新出窖的老白酒;简约而老辣的王子武是陈年杜康兑了一点新饮料;林丰俗是慢工细火揉制出来的“凤凰单丛”老茶;周彦生是细叶白毛尖;方楚雄则是用采摘了老茶树加上新炒灸法;张绍城是典型的广东红茶,加进了英国牛奶;陈振国有点象绿茶掺合了立顿红茶;王玉珏是咖啡加绿茶,而才气横溢的林墉无以名之,当是酒、茶和咖啡的混合体罢。
            还是借用广东美协副主席潘嘉峻的概括更好一些:
            “这十位名家的作品或明丽俊秀,或古拙纯朴;或大气磅礴,或幽深典雅;或泼墨写意,或精雕细琢;或色彩斑斓,或水墨淋漓。”
            是为小引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二、 十画家访谈录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王子武:笔墨里面的名堂太多太多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我感觉您的画风很沉实,有时候画人物的衣服用了传统山水的皴笔,这和您画过山水有关系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我学画,山水、花卉、人物都画,黄宾虹和齐白石我很喜欢,是了不起的大师。但我主要画人物,下过相当的功夫。
            我的人物画接受影响主要来自徐悲鸿和蒋兆和,同时也看俄罗斯的列宾和巡回画派大师的作品,以及西方的作品,但还是民族和传统的东西对我影响最大。年轻时有一段时间学蒋兆和学得很像,距离没拉开,后来注意到了,就广泛吸收,包括西方的。
            您说得对,山水和花卉确实对我画人物有帮助,到现在我还在研究齐白石和黄宾虹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用笔很概括,但很传神,又有笔墨情趣。您认为中国画笔墨重要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不全对。有一段时间,我希望用中国的方法,把人物画得比西方的油画更具体。当然,能不能达到是另一回事,而且其实也没这个必要。
            第一是要“象”。人物画很长时间以来是中国画的薄弱环节,把人画得似是而非,说“不过分象”,但你张三总得象张三。
            第二是传神,要表达人物的性格和精神状态,形似还要神似。
            第三就是笔墨趣味。中国画是中华民族的宝贝,笔墨里面的东西多得很,多得吓人,这里面的名堂太多了,多得吓人,活到一百岁,笔墨也不能说就到底了,个人的趣味、修养,都可以在笔墨上表现出来。
            创新不是目的,“好”才是目的。
            我画过两张齐白石像,一张《中国美术史》用了,大家看得太多,这次拿了另外一张。前一张笔墨丰富一些,这一张概括一些,趣味不太一样。
            笔墨要好不等于泥古,传统也有不好的,要有选择。西方现代也有不好的,不能光看标签。“文革”挂个红袖章就是“革命造反派”,其实挂红袖章的不一定造反,更不一定革命。古今中外好的东西才是我们要学的,品位要高,趣味要多。学院派的要学,民间的也要。我很注重写生、写实,但浪漫的也学,关良的人物我很喜欢,很浪漫。但他画舞台人物,用在现实生活不容易,只能吸收他的精神。
            总之是兼收并蓄,特别不要丢掉最有民族特色的笔墨功夫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画风的“实”和您居住地深圳这座城市的的“浮躁”没有冲突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有。其实深圳不太适合我,但我来了深圳,就不能折腾来折腾去。别人炒股票,我不炒;年轻人风风火火,我不风风火火;国画里面的学问太大,包括书法,也要兼习百家,所以需要宁静致远的心态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王玉珏:画可以有豪气不可以有霸气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同行说您是个起点不凡的画家,学生时期的一批作品就深得关山月先生的欣赏,还有三幅被国家收藏机构所收藏。您是书香门第出身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我不是书香门第出身。爷爷开火车,父亲开火车,哥哥开火车,全家都开火车,就我一个人画画。小时候爱好很多,考了解放军文工团,因为太小,家里不让去。画画是因为我们家乡女人都绣花,绣枕头绣鞋底呀,我从很小就帮人家画画样。读中学时老师发现了我的绘画天分,报考美术院校的招生简章还是老师去拿来的,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学校。后来又有幸跟了关先生这样的大师。可以说我完全是共产党的学校培养出来的画家。
            但我很注意提高自己的趣味、修养,喜欢高雅宁静的东西,很想把她的精神体现出来。我画的蝴蝶兰,别人一看就知道是王玉珏的,水仙也一样。我喜欢优雅的东西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人物画,尤其是早些年的人物画,都有政治背景,比如上山下乡啦、改革开放啦……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不完全是。当然当年的背景是这样的。但主要在60年代、80年代、90年代,我都要下去体验生活。比如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,我们下到珠江三角洲去体验生活,看到乡下的女孩留着披肩的长发、穿着运动服,很时髦。二三十年前,我下乡去体验生活,剪了男孩头,在当时是最时髦的,其实是因为下乡艰苦,没水洗头。二三十年后,富裕起来的农村,女孩留长头发和我当年留短发一样很新潮,当时穿运动服也很新潮。我如实画下来,画我感受到的新生活,还专门买了“的确良”布来画,只画了十天,关山月老师看了很激动,说可以了,不要再画了。现在你看到画面上女孩的头发飘起来,是真实的生活感受。
            其实画花卉也要深入生活。为了画水仙,我专门去福建樟州画,那里是全国的“水仙之乡”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人物画和花卉之间有共通点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我希望画得优雅一些。我的花卉,黎雄才先生很赞赏,说:“你的画里有男人的豪气,但没有霸气。男人的画里也要有秀雅之气,才不会有霸”。
            我记住黎先生这个话。做人也一样,我在广东画院当了十几年院长,凡事和大家商量着办,我最怕人家说我是女强人。
            现在展出的一幅人物画《绿色的苹果》,想表现一种祥和、宁静。女性毕竟是女性,我喜欢平和,希望我们的生活充满友好、祥和的气氛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画风越来越倾向于装饰性,您认为中国画必须有东方精神,这二者有关系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王:民族精神不是一成不变,画画也要“与时俱进”。比如装饰性和变形,要变得美,不能变得丑。有些人画的女人很丑,他自己很欣赏,但生活中你叫他去娶这样的女人当妻子,他不会干。
            我有个同学说中国画不科学,不立体,没有光。这其实是没有搞清东方和西方的区别,西方古典主义讲再现,中国人讲表现,超出一模一样的再现,为的是表达某种情绪和趣味。趣味有高下之分,同样是画人体,西方的大师可以画得很写实但又很纯洁,但我们有些人画得很变形,却充满了邪念。
            这就是趣味,再现或表现都有个趣味问题。
            当然我不反对吸收西方的东西,我要说的是,是西方的东西我们吸收了要民族化。比如现在大街上随处看到的石狮子,长卷毛的外国狮子就不美,相反,古代建筑中的中国化的狮子,就很概括、很美。中国本来没有狮子,但中国的古人创造了自豪化的狮子。舞狮子也是中国才有的。
            总之,东方精神、民族精神,是中国画应该体现的精神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尚涛:学养不流俗,画才能不流俗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我非常喜欢您的画风:浓重的、写意、具有震撼力和强烈个性的。这种风格是有意或无意形成的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尚:其实是慢慢走出来的路子,边走边发展、边形成。会有一个倾向。厚重或浓重,比较适合我。
            我画画很用心,但不会刻意,比如技法上,用宿墨和新鲜墨效果不同,宿墨因为沉淀,胶少,比较干,比较有力,可以用来当骨架;新鲜墨流动感强,用来画“肉”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大部分的花卉,都是大构图,大留白,用重墨,掺一点淡墨,淡墨很节俭,这是出于什么考虑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尚:我的指导思想是:中国画(其实包括一切中国造型艺术)必须在传统的基础上发展。中国画毛笔、墨色和宣纸的规定性,就是水和墨的运用。
            国画是中国的艺术,不是外国的艺术,模仿外国的作品,不能进入世界。但你不能说喜欢或继承传统,就是完全按传统去做,而是要迈进一步。
            这一步能迈多大,看你自己。
            我是比较用力画画的。国画的感染力或震撼力,是精神的注入和传达的结果,是认真的结果。
            用心灵全神贯注去画,和单纯用技巧画,效果肯定不一样。
            画要不流俗,需要学养。但学养在画上,是一种流露,不是表现,学养不流俗,画才能不流俗。学养不能强行表现,但精神注入是可以做到的,我尽力做到每张画、每个局部,都全力注入去画。
            国画的笔墨,不仅仅是线条,是一种总体组合。即便是一个角落、一块石头,线条、块面、皴擦、浓淡墨、很协调组合起来,就很有力量,这就是笔墨修养的差别。我比较注意学习书法,如果不太忙,我经常写写字,这也是一种笔墨训练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你用色也很节俭,很淡雅……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尚:国画用色是一个课题,不像油画,和版画也不同。国画有淡墨,但淡墨和有些色彩不协调,很见水平和格调。
            我喜欢纯水墨,但也愿意在色彩上做尝试,希望在水墨和色彩之间取得一种平衡,我努力在寻找这个平衡点,希望做到使用颜色也不流俗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我还喜欢你的字,题款字不多,但很有味道,印章的内容、大小、位置都很讲究,搭配起来很有时代感,但又是民族的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尚:我有个强烈感受,看国外的博物馆,包括美国大都会博物馆、巴黎罗浮宫,最有特色的是印第安人的艺术、非洲艺术、大洋洲木雕和巴比伦两河流域的艺术品。
            国画是我们的民族艺术,吸收西洋的长处,注意现代人的趣味,但传统的长处也要吸纳,我把书法和印章当做一个完整画面的一部分。
            书法是中国人审美长久的积累,很能体现中国的文化精神,对书法的学习、书法的意态和情绪,可以渗透或流露到绘画中。我写了比较长时间的碑体,也临习甲骨和钟鼎文。如果年轻的话,写字我还能继续坚持。但篆刻不行,我请朋友帮我刻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林丰俗:雕虫小技,何足论哉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评画者多数认为您的山水很有禅味、禅境,意境,宁静致远而,很享受;但也有人认为您太稳健了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林:我是比较重视画的意境。说得极端一点,不管用什么方法,要意境,不要笔墨,笔墨随意境而生,笔墨是长期积累的结果,但意境的表达要很用心,一要生,二要活。
            “活”就是画面要有生命力的冲动,要有感情注入,这种注入,是自己的感觉、自己体会到的意境,不是别人或一般人的体会,而是画家,是我自己的生活、各种各样的积累加起来所体验到的一种意趣的情景,是自己的理想,不是别人的,也不是古人或书上的意境,是自己积累和追求的一种境界。意境切忌死、呆和麻木。
            “生”是要有一点生涩味,看完了还能引起回味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刚才说不思考笔墨,但一般都公认您的笔墨功夫很深,有岭东和岭南两大传统的营养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林:“很深”不敢当。但我的花鸟画容易看到笔墨,因为花鸟画是一种情致,可以放得松一点,所表现的意境一般比较随意,不象山水那么深,和上街玩一玩一样比较轻松。
            但不是说花鸟画里面没有意境或情绪表达,因为你已经接受了很多前人和同代人的东西,它们会流露出来。我只是说笔墨和意境不能象分子式一样算出比例:笔墨七分,意境三分,不能。
            笔墨是长期积累的基本手法而已。花鸟画里有文人画成分,主要是海派笔墨,但岭南比较新鲜的东西也有,总之不高不低,不中不西,年轻时候没走到这一步,不能体会到个中难处。
            至于说功底,功底包括很多方面,不仅仅是笔墨。第一,造型不能假,绘画总是要有“形”可“象”,意境要有“象”可“象”。第二是感情趋向。比如一座山长得像馒头,有人认为不美,我认为很美。造型是有感情的。带有感情的“象”就是“境”,没有“境”,别的无从谈起。
            山水我只擅长“形象”,抽象的我不敢去碰,因为我不是哲学家,画需要抒情。
            写生是一种局限,我接受了这种局限。西洋画够象,但没有人说不美。但有一点,写生不能全“象”,你用了笔墨、主观视觉,“象”和“不象”就不是评画的标准了。标准是要“美”。
            我认同艺术要讲真、善、美。非传统的人说艺术就是艺术,不要美。我则比较保守,认为美术就是求美之术,我不喜欢丑。
            但美是多种多样的,画钟馗也可以很美,廖冰兄抨击黑暗的画也一样很美,是心灵美。
            总之画的灵魂要美,这是我主张的第三点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还没有谈到“禅味”,我觉得您做人和画画都很有禅意、不刻意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林:这是抬高我了。其实是我秉性生来懒。我承认有天才。我不是天才,不能当开宗立派的大师。我画画,是因为有兴趣,是阴错阳差。小时候看人家捏泥菩萨、涂金漆贴金箔,喜欢得不得了。上了美院,连人都画不好,只能选一点自己有感觉的事来做,辩理不是我的长处,吵架我肯定输。
            我知道自己有局限,加上懒惰,加上容易满足,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。
            我认为利可以求,名却不可以求。有的老先生,生前求名很努力,但过后人家就忘了。这里面当然还有个机缘的问题。黄秋园是江西一个银行职员,画得很下功夫,但并不是高峰,刚好遇上李可染先生当时觉得传统沦丧,他就被推得很高。四川的陈子庄是另一种例子,生前潦倒,生活困苦,王朝闻发现了他,陈子庄名副其实,但最初并没有名。黄宾虹先生的画我中学就临了很多,现在许多人学他晚年的“误笔美”,这可能是先生生前没有想到的。
            所以,名不可强求,只要老老实实画就行了,机缘可遇不可求。人生就是这样,皇上多伟大、多威风,天下连老百姓都是他的,但最后的结果,是一座皇陵,还不是他自己的,是后人的旅游点。
            还是归结到那句话:画画是雕虫小技,又何足论哉。今天朋友们对我的认识,已超出我的期望,所以我只求很安分过日子,很静心画画,没有大志气,更没有高深理论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林墉:我很注意画的张力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都说您是才子型画家,才气横溢,画路也宽,名气也大,甚至有人说您是“美女画专家”,您自己怎么看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林:我确实比较杂,插图、历史画、人物画、山水,都画。但有一条主线可以贯穿,那就是:创作。
            年轻时爱画插图和连环画,在全国还有一些影响,但我自己认为可以忽略不计。
            我的国画创作应当从历史画算起,30岁左右投入省和全国性的历史画创作,很投入地画了五六年,但后来放弃了,原因是越画越搞不懂什么叫“历史”——几十年上百上千年的历史都是这样,比如有些存在过的事实被历史抹掉了,这样的历史我就搞不懂,就不画了。
            接下来该画什么?画当代人。伟人我不了解,所以只画老百姓,现在留下的作品还有二三百件。
            国外的人物画,我画了印度和巴基斯坦,也有七八十件,东方文明,我有一点了解,西方文明不太了解,没敢画。
            四十岁后抽出了十年,画人体。中国画的人体,至今没有人画得足够好,我也只是实验。
            最近二三年,我喜欢宗教性题材:禅宗和带禅意的人物画。这一年多,又画了五六十幅山水,但刚刚开始。
            我也画花卉,也很有我自己的特点,但这个也可以忽略不计。
            至于“美女画专家”,这是误会。有人说林墉整天卖美女,那是因为有人买,买的人有爱美之心,可以理解,人家说林墉的美女就卖一只眼睛,不买的人很不喜欢,要买的人就喜欢这“一粒目”总是望着人。严格说,我卖的只是我的三流画,写生的至今一张不卖,历史画也基本上没有卖,创作的作品没有卖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还是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,文学和您的绘画有关系吗?您如何评价您的画风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林:我的画风有三个特点:一个是张力,一个是绘画中表现出来的文学性,一个是对色彩的运用。文学性会使作品有东西,让人去想;色彩我非常注意,比较丰富,画得很认真。张力不仅仅是用笔的张力,而是整体的张力,张力就是魅力。我的画,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,但你望了一眼肯定会再看看,这就是张力。我不追求沉实或高昂或伟大,而注意力本身的张力、美本身的张力、人生的深刻性和文学的深刻性,还有色彩的丰富性,这三者其实是互相联系的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周彦生:我喜欢古琴曲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工笔花鸟画几乎和尚涛完全相反,您很少用墨,大量用色彩,是出于什么考虑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周:我1979年从河南来广州美院读研究生,指导老师要我只攻工笔花鸟,为新开的花鸟课培养老师。
            其次,中国的花鸟画,除了少数几个大师,整个画种很受冷落。两宋的院体画达到了艺术高峰。元明清是“三僧四王”走红,工笔被认为是雕虫小技,不登大雅之堂,但我自己却喜欢它。
            第三,原来在河南,花不多,一到广州,一年四季郁郁葱葱,花团锦簇,觉得很有画画的冲动,所以画面总是颜色明快,构图饱满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请谈谈您的风格追求或风格形成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周:需要广泛吸收。一些色彩辉煌的工笔花鸟,在日本被当做国宝。我想恢复工笔花鸟的本来面目,为它招魂。
            我吸收了油画的色彩感、版画的整体感、日本画的用色。通过改造来恢复,包括西方的平面构成。制作、组合、构成,这些手法都是外国的,但你如果用得好,也会感人,象舞蹈,跳得感人,人家也会跟着你的节拍动起来。
            关老(关山月)说:我画了一辈子,不敢用大面积颜色,周彦生用了,看起来也很高雅。
            其实是看你怎么处理。
            勾线、填色,都很需要功底。但最高境界是举重若轻,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平山一郎、东山魁夷,象老酒,用色用线很纯熟,很高雅。
            我的画,每一张都有一个调子:或红、或黄、或蓝、或紫,比较单纯,不象交响曲,而是象古琴曲,充满书卷气。中国画更象古诗。当然这个问题可以见仁见智。
            意笔讲的“逸笔草草”、“自娱自乐”,这里面有真的,也有假的。
            工笔法度森严。
            我做了一些尝试:整幅画满满当当都是颜色,但不是色块,“墨分五彩”,色更要分五阶,红里面有很多不同的红,蓝里面有很多不同的蓝,这样便饱满、丰富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是否您的画比较迎合时尚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周:当然要大众能欣赏,不能孤芳自赏,要能给穿喇叭裤的看、也能登大雅之堂。赵佶的花鸟就有庙堂气象,这两者并不矛盾。林丰俗也算是写生派了,很贴近生活,很有平常心,也很好。雅和俗并不很矛盾。
            至于题款,我觉得和书卷气无关,意笔画诗书印是画的补充,但我的工笔大画画面很满,比如紫荆花,题“阳光”两个字够了,写多了多余。
            总之,风格是自己的、整体的,同时不能不考虑别人的接受和感受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陈振国: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我不太懂得变形人物画的欣赏,您给我讲讲您的画法和想法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陈:我以前画唐代仕女,也画舞蹈人物,包括现代舞。现代舞的造型感,又不是古典舞,又不是生活动作,有动感,有力度。
            水墨人物画不容易画出张力,我力求能画出张力,要开张,有时包括人物的动作要开张,格局力求大一点,构图要饱满,壮实。我吸收了版画的一些表现手法,来改造中国画的人物画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是河北人,但这次送展的,全是广东的少数民族妇女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陈:我在粤北的韶关生活了8年,对那里比较熟悉。广东有好几个少数民族,瑶族应该是广东本土最早的民族之一,当年韩愈被贬到阳山的时候,就已经有瑶族了。瑶族的头饰、服饰、面孔都很有南方特色。但我也画过“老烟民”,吸收黄宾虹山水的用线和用点,出另外一种风格和味道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人物脸部变形很明显,衣褶也用了一些山水的皴法,画面色彩单纯,只是一个黄调子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答:我原来的变形更大一些,现在回归了一些。主要是用墨、用水。我保留了人物画传统的线条勾勒,加进山水线法,还用了皴擦,这样力度强一些。然后用淡墨反复渲染,显出光线和立体感。我追求细碎笔触,造成那种层次感,经常加进宿墨,因为宿墨的笔触痕迹更明显,不会太平滑。我一张画要画蛮久。
            只用一个颜色,是因为色和墨容易冲突,用一个色,可以不当色看;但若说无色,又有,有某种色彩的倾向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画论里有一段话,大意是要在局限里做文章,是您的绘画主张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陈:那是我的学生摘录我的话。我主张画家要懂一点文化学、社会学,但到底是为了画得更好,我一生只做一件事:人物画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张绍城:风格就象一把斧头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雷:30多年前,我刚学画的时候,流传着一本您关于“人物画诀窍”的小册子,您应该是人物画的老画家了,但展出的这批画人物在画面上占的位置很小,是否扬短避长了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张:我画过大量的插图、连环画,有上千张,还画油画和宣传画,人物我是研究过,包括人的面部表情的表达。但现在我把人物画得很小,是出于一种战略的考虑。战略是大方向,然后才考虑技术上的因素。
             战略就是一个画家的风格。一个画家的风格和自己的面目才是最重要的,其他都在其次。
             我人物画的风格,简单说,是把人物放到一个 环境里去,环境很重要,中国传统的人物画基本上没有环境。唐宋的有一点环境,但那是工笔画。传统的写意人物没有环境。我在珠江三角洲生活了十几年,对生活很熟悉,我可以把我的生活积累用到这上面,我有配不完的人物生活环境。我的人物在整个画面中常常在中景,不在近景,很可能是我画的局限,不能两相兼顾。我的人物就象吴昌硕花鸟画上的一朵花。吴昌硕画的几朵牡丹,几个颜色、一团黑墨。吴昌硕厉害在哪里?在于把牡丹放在一个大框架中,在石头、草木的枝叶和题字的总搭配中。
             我的人物和环境的关系也是这样。
             其次我很重视人物的身体语言,不太重视面部的表情语言。
             写意人物画流行只画人,尤其是画脸,把面部的比例放大了,把功夫放在画眼睛上,所谓“传神尽在阿睹之中”,双眼皮,水淋淋的眼睛很美,这也是一种境界,但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。最高境界不是以美取悦人,而是以境界取悦人。你面部越是动人,越是立体,就越象照片。和整体产生冲突,容易失去风格。尽管每个人追求不同,但至少我是这样追求的:身体语言重于面部表情。米勒的《捡稻穗的人》,面目模糊不清,但身体语言已经很说明问题,比面目清晰了更好。
             人物画可以画肖像,但也可以画动态,而不以脸部去取悦人。
             当然我现在细部笔墨有些不到位,还出于另一个考虑:岁月不饶人,要找一种风格,到老了还能画下去。有许多人物画家五、六十岁画得好,再老,就走下坡路,因为画不了细部的线条。
             所以很难说这是扬短还是避短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雷:您好像是一个“唯风格论者”,把出新变为第一目的。有论者甚至认为您制作上用的胶水和明矾太多了,是否说得有点苛刻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张:我从来主张风格是画家成败的第一关键,是战略方向,决不隐瞒。
             个性化的风格和“标准”之间,一直在争论,争论不休,好比争论左脚和右脚,哪个更重要。
             我们回顾过去的画家,用“标准”去“门诊”他们,很少几个人能达到标准,如康有为、吴昌硕、齐白石的字,都“门诊”出许多毛病来。用“门诊”,没有几个大师合乎“标准”。
             完全标准,就没有了风格。
             我们现在的美术教育,对于风格的研究太少。许多美院毕业生,人物画得很实、很准,但你只知道是一张好画,却看不出是谁画的。相反,关良的很概括,但远远一看就是关良。可惜关良现在还没有许多人看懂。程十发、关良、黄胄的人物是最风格化的,其他人都不如这几个。
             人物一画变形就产生麻烦。你画鸟变形,没有人说那不是鸟,鸟常常“白眼”,但人一“白眼”,就没有人喜欢。有人指责黄胄笔下的女孩千人一面,但这就是中国画的特色:只要这个“演员”动人,就可以存在。我其实处理得还比较中庸,比较甜,但到底是不要太甜、还是要更甜一点?还可以探索。
             至于我的白色线条,是阴阳对比的需要。人物是阳的,背景是阴的,就有对比,这也是整体风格的需要。
             当然,风格总是片面的,有缺陷是理所当然的,象一把刀,只有一面锋利,一面不锋利,才能按下去,斧头也一样。双面的刀会伤人。风格就是片面,不片面就没有风格。
             当然风格还要美,有风格但很丑也不好,风格有个格调问题,格调要高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雷:您这次送展的还有一张女裸、还有很另类的“木瓜”……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答:艺术应当允许撒野。我是一个不那么安分的人。这样全国性的大展,应该允许一些有尝试的作品,才能体现中国共产党的“双百”方针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方楚雄:“实在”不妨碍空灵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一般都把您归为“工笔花鸟”画家,但您也用意笔……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方:我其实属于“兼工带写”,工笔用的是熟宣或绢,我用的是生宣。在同一幅画上,我常常把工和写混杂起来用。所以不是纯粹的工笔。
            其次也不局限于花鸟,人物、山水也画过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6岁起就师从岭东画派大师王璜生和刘昌潮先生,8岁开始发表作品,10岁参加国际国际儿童画展,被称为“神童”,22岁的作品《牧鸭》入选加拿大国际博览会,被誉为“文革”后的第一幅新花鸟画,好像早期更得益于海派的写意,到广州后得益于岭南画派的写实,对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方:可以这样说。但我不喜欢强调技术,意境、情调更重要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但一般人评价您为人“实”,作风“实”,用笔和画法“实”,这和意境的关系不会有冲突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答:不。意境可以空灵,但不等于空洞。只要有意境和情调,写生的作品也可以很空灵。我每年都带学生去深山老林写生,我自己有时为了一棵树、一棵藤,趴在地上一画就是一整天,但不是为了技术,是这棵树或藤有东西感动了我,比如我在从化深山写生的一树老梅花,花开得密密匝匝,重重叠叠,写生之后回画,断断续续画了两三个月,花几乎密不透风,但感觉意境是空灵的。
            虚和实不应该成为矛盾,关键看你怎么处理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上次在您家看的那批六尺整纸以上的大画,我感到很震撼,包括您刚才说的梅花。但我更感动的是《藤韵》的老藤和《岁月》的竹头竹根,细腻到超过照相机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方:“细”和“象”不是目的,是里面有东西感动人。鼎湖山的那棵千年老藤,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藤,重重叠叠,交叉错落,我很耐心地画,天天画,也画了一两个月,我力求使每条藤都有来龙去脉;《岁月》是在海南苗寨写生后回来画的,竹子砍断后留下的盘根错节的竹头竹根,让人联想到岁月流逝,你不很细致耐心就表达不出这种效果。
            技巧是为了目的服务的,技术不是目的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在文人画中、画家画之间,您好像更倾向于画家画,所以还是很重视技术的表达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方:文人画多半是士大夫的“余事”,所以逸笔草草,不求形似,只求抒发胸中的逸气,他们的年代和经历,不可能受过严格的造型训练,所以“逸笔草草”可以扬长避短。但我们这些人,毕竟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,要形神兼似。这样老百姓也比较能欣赏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画市价不菲。在雅俗之间,您怎样选择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方:雅和俗,我不太考虑,任着性子走,我尽量追求高雅,但认为不刻意去追求。风格是自然的流露。我是地道的南方人,南方人一般喜欢清秀、清丽,这是性格使然。
            但俗是通俗,而不要“媚俗”。大众能喜欢你的画,是好事。正象李伟铭评我的画时说的:“以平常心做事,任性随缘,了无择别,虽俗亦雅。而且,究其实,从俗、从雅,关乎本心,雅俗之辩,本无关画学妙处。我自为我,俗何妨?我自为我,雅又何妨?雅俗无论高下,坏处只在一个‘媚’字。”不“媚”就不会“俗”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● 李劲堃:我喜欢汉唐的辉煌画风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评论家杨小彦说你的画“近采西方色彩,远观日本体制”;在广东美术馆的预展,我也听到说你的画画风得益于日本的平山一郎和东山魁夷。你受日本画风很大的影响吗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李:不,我必须更正。我们研究一下日本绘画的历史。被称为开创了日本水墨画新境界的雪舟曾经来中国学画,受的主要是中国明代画家戴进的影响。戴进被后世称为“浙派”的倡始人,他承袭的是宋代的马远、夏圭,还有郭熙、李唐。日本的重彩和屏风画,直接源于宋画。明治维新之后,他们向西方学习,用西学改良汉学,才有了后来平山一郎和东山魁夷的画风。
            我在肇庆读书,学的是油画,所以用色和构图有西方油画的痕迹;到广州美院读研究生,我研究的是辉煌的唐宋绘画,唐的工笔、宋的院体画以及写意绘画,甚至包括书法,如张旭的狂草,我毕业论文的题目就叫做《试用传统的笔墨表现新的创作意念》。
            当然,日本画好的我们也可以吸收,就象西方好的也要学,但有个追根溯源、继承传统的问题。
            其次,研究一下,还可以发现,在明治维新以前,日本的画风比中国要迟一百年到三百年。
            了解这个源流历史之后,就会发现,我们很多人受了日本文化策略的制约:日本人抢在中国人前面,把中国汉唐的东西拿到国际上去注册和推广,使人误以为是日本的专利,包括我们常常看到的矮矮的案几、高高的宫灯,其实都是中国汉唐的东西。屏风画,也是很地道的中国模式。但现在有的评论家,把“古代”的东西,只定格在二三百年,忘记了更久远的历史。
            比如,重彩是唐的,宋徽宗赵佶的重彩花卉也很精彩,他的《腊梅图》就很妙,我直接拿了《腊梅图》的笔法。我的笔法常常在宋画里找灵感、找模本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这次广东推举出的十名家,你可以说是最幸运的一个:第一,最年轻;第二,别人选8幅,你只选4幅,但都是大画,很有震撼力,给人印象极鲜明。你的画有时还有一点图腾意味,形而上意味。谈谈你的风格追求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李:我的确很幸运,事先我自己都不知道。
            我的风格追求,概括说,第一,追求完美和经典;第二,追求时代感和高品味。
            我把自己定格在唯美的、甚至凄美的。我的生活也是这样,我用明式家具,明式家具已经完美到经典的程度。
            时代感是要超前一点点,但不能超得太多,象一个球员,跑得太远,就在观众视线之外。我承袭了岭南画派大师的营养,然后改良,我自己认为我是“中庸偏前”。1995年我的个展用画框装国画,受到许多人反对,那批画也是毁誉参半,甚至毁大于誉,但我坚持下来了。
            品味是韵致。也许我的笔墨不比别人差,但我放弃纯笔墨,有意不用笔墨去做,追求一种整体的感觉。
            有一年,我去敦煌,在鸣沙山上4个小时,一个人在那简单的地平线上听录音机,听羌笛,听喜多郎的《丝绸之路》,我感到天苍苍野茫茫,若有所思,若有所得。
            我告诉我的学生,画画的人,最好的观察和体验状态,是用眼看之外,还要用耳听、用鼻子闻,甚至用肌肤去感受空气的温度和流动,然后再去表现。但这很不容易,如何调动笔墨,发挥到极致,不但需要感觉,还需要能力和耐心。
            这次,黄永玉老师去广东美术馆看画展,第二天他约我去面谈,说了很多鼓励的话,然后说:你有一个地方没画好。我问哪里?他说那些迎面而来面向你的树枝,你不会画,然后他画给我看。我说,半年之后我画好了再请您看。
            我会很关注绘画语言的作用,但那不是最重要的。我希望能画出一些史诗性的作品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在广州美院当教务处处长,当得好好的,为什么跑去广东画院当专业画家?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李:我研究过一些历史人物的命运,比如郭沫若,早年做学问很有成绩,晚年却很可惜。美院找个行政人员不难,但象我这种画风的,不多,如果用8年的时间,画出一些史诗性的作品,代价是值得的。
            其次,中国的美术院校,是把社会上成熟的东西变成一种承传模式,拿去教学,从梅兰竹菊学起,但我的画风是不太能受约束的,所以我抽身而退。
            现在有一个误区,以为旧的才是经典的,但我不这样认为,我要不断去尝试新的方法。
            当然,我抽身,还因为我的生活取向和生存条件。我相信我有这样的创作能力和经济条件。我很尊重啃馒头画画的画家,但我个人从来不希望这样,有时候经济的力量是巨大的。举个例子,中国的国画的画风,300年来兜兜转转,就因为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博物馆。我到过20多个国家,先进国家很有财力,比如法国,每年花在前卫艺术上的费用,大概是600万元,他们把它定位在社会科学上,预兆着某种社会生态的趋势,避免走弯路。国家如此,个人也一样,我希望能够很宁静地坐下来用放大镜去研究名画,有感觉时,画几笔,又去读书,读完又画上几笔。至少这是我个人的取向,别人如何与我无关,叫做“文责自负”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雷:您的态度很前卫,和艺术上一样前卫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答:不,我是中庸偏前一点而已,一个多元化的社会里,每个人为自己负责。现在有些人拿了西方的东西,感到很新鲜,但离开了中国就毫无意义。但我赞赏多元化,如果没有前卫艺术家,我们稍稍一出格,就不易被容忍;而如果没有比我们传统的艺术家,我们又不会被凸现出来,所以我感谢生活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三、 短跋
             感谢十位画家的作品和“夫子自道”,令我十二分享受又受到极多启迪。
            他们的成就,源于他们的勤勉、智慧、修为、学养、悟性乃至艺术勇气。
            但要说明的是,采访工作量颇大,加之时间仓促,我对和他们的访谈,有些并不充分,整理起来也觉得不满足;第二是对对话的整理,要简练准确,还要传神、突出个性和精彩之处,亟需功力。因此,对话记录中的不准确之处,一概由笔者负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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